如今却因太子之故,以致皇上遇刺。岂非因小失大!”
若言辞再激烈些,只怕是会说太子有僭越之举。
皇帝心中生平第一次,对太子的病弱生出不满之意。
“当年晋王一脉,已被我斩尽杀绝,沉寂多年。可近年以来,余孽死灰复燃,作乱不止!竖子狡猾,难觅其首领踪影!”
他冷着脸,转头看向谢知,“如珩,你同裴珏一起查!务必究其首领!枭首示众!”
诸官顿时心思各异。
太子接受神策司不过数月,皇帝便又放权于三皇子。更何况,三皇子背后还有一个安西大将军。
秋日的风雨说来就来,只怕是要变天了。
待得神策卫护送皇帝离开,诸官亦纷纷离去,裴珏轻笑着看向谢知,“恭喜三殿下。”
他的语气仿佛只是寻常客套,谢知神情依旧,“还得多谢裴大人,甘冒天下之大不韪。”
就在二人探查附近密林之际,忽地有宫仆连滚带爬地跑来,一脸急色,
“不好了!三殿下!不好了!”
“何事慌张。”
“三皇子妃……三皇子妃她被逆党掳走了!”
一向淡漠的谢知,这瞬陡然变了神色。
身旁的裴珏亦神色骤变,不复往日温和笑颜,“何以至此!”
宫人想是匆匆跑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:“方才三皇子妃去了膳房,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便被掳走了!”
谢知指尖紧紧蜷起,“她去膳房做什么!”
不是叫她好好呆在营帐吗!
宫人怯怯答道:“三皇子妃只说,想为殿下做点膳食……”
谢知心中突地涌起无数复杂的情绪。焦急、恼怒、懊恼、还有愧疚……
他紧紧蜷着指尖,若不是为了自己,她便不会被掳走……更何况,今日之事,本可以避免……
“去膳房!”
他匆匆前往膳房查看踪迹。裴珏似乎也想同去,被他一口回绝,“刺客未觅得踪迹,若擅离职守,只怕父皇怪罪。”
到了膳房,只见满地凌乱的打斗痕迹,一旁的含絮眼眶泛红,强压着哭音说道:“那些刺客极是训练有素!阳秋武功高强,他们自知不敌。便以数人拖延阳秋,余者带着夫人跑了!”
谢知知道阳秋是聂相宜的暗卫,眉头紧紧皱起,“为何当时只有一个阳秋!其他人呢!”
“皇上遇刺……神策卫尽数赶去猎场……”
谢知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。
“阳秋呢?”
含絮红着眼睛答道:“去追刺客了。”
谢知眉宇一沉,“吩咐小裴大人,封山。”
这厢,聂相宜被这群刺客蒙上眼睛,不知过了多久,再度睁眼之时,自己仿佛已经身处一个不见出路的山洞之中。
四周黑漆漆的,只剩岩壁一盏幽微灯火。她仿佛身处某个山腹之中,依稀能听到水声滴答。
周围数个眉目狰狞的刺客以黑布蒙面,仿佛年纪都不小的样子,脸上沟壑纵横,只眯着眼睛打量着她。
“她怎得看起来这么年轻?”
“你还不知道吗!宫里的娘娘们都这样!不保养得这么好!怎么取悦皇帝老儿去!”
宫里娘娘?取悦皇帝?
聂相宜的手被反绑在身后,因紧张出了一层薄薄的汗。
越是危机的时候,她越是镇定下来。虽然胸腔任咚咚作响,心脏狂跳不止,她却不曾惊呼哭闹,定定地看着那些刺客。
这些刺客不像是害命而来,否则不必费劲心思将她掳到这里。倒像是别有目的,蓄谋已久。
“她不会是吓傻了吧!”
聂相宜的脑袋几乎从来未曾这般努力运转过。
她听得他们话中似有不对,只小心翼翼开口,“你们……是不是抓错人了……”
刚一开口,聂相宜这才发现自己声音虚弱得要命,几乎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“嗯?”刺客们不由得对视一眼,“你是谁?”
聂相宜几乎一口气哽在胸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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