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猫一见了谢知,便晃着尾巴哒哒哒跑到他的面前,很是亲昵的模样。
谢知俯身拎起小猫,漠然地看了他一眼,“我的东西,你抢不走。”
除非是我想。
明明是平时,谢承忻无端从他眸光中看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。
谢承忻最厌恶的便是他这样的表情。
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从容与泰然。
他苍白的脸上露出鬼气森森的冷笑,“是么?”
谢知只是一贯的平静眼神看着他。
他将小猫放入怀中,余光却忽地在殿中瞥见一物,不觉浑身一僵。
他漆黑瞳孔骤然紧缩起来。
那是一张漂亮的白玉面具。
谢知的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。
那枚白玉面具存放的极好,一看便是细心打理的心爱之物。
居然是他。
他早该猜到是他的。
为何聂相宜会将他错认成上元节相遇之人,因为他与太子本就相像。
不同的是,因常年体弱,太子比他更显苍白柔和,身形也更加清瘦。不似他,眉梢眼角都带着冷硬之气。
被抢走过那么多次东西的他,攻守之势乍然调转,今日突然生出一种为人替身的荒诞之感。
他从前,从未将太子的挑衅放在眼里。
谢承忻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,“看来,三弟似乎也对我的东西感兴趣。”
他似笑非笑将那张面具覆于面颊,只露出一双冒着寒气的诡谲双眸,“这张面具,比之你那张青铜鬼面,如何?”
说着,他嗤笑出声,将面具放回原处。
“只可惜,三弟。我能抢走你的东西,你却抢不走我的。”
谢知眸中露出瞬间的锐利。是太子从未见过的锋芒毕露。
太子知道这枚白玉面具的主人,是他如今的妻子么?
谢知笃定他一定不知。
否则以太子的性子,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挠他与聂相宜的婚事。
“一枚面具而已。”谢知收回目光,神色恢复如常的淡漠,“皇兄,你也仅有一枚面具而已。”
依旧是那个居高临下的谢知。
他抱着怀中的小猫,转身离去。
“夫人,殿下的马车快至府门了。”
“这么快?”聂相宜听了这话,慌慌忙忙的手不由一抖,只红着脸将桌上酒杯斟满。
只见满桌珍馐,美酒佳肴。
等下人将桌上碗筷一应布置齐全,聂相宜这才阖上房门,忙不迭出府门相迎。
“殿下!”
马车停稳,还未等谢知下来,聂相宜先听见了一声极其细微的、软糯的声音。
“喵呜——”
她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,上前一把掀开马车幕帷,却和正欲下车的谢知撞了个满怀。
“冒冒失失的,成何体统。”
谢知今日的神色也算不得太好。
不知为何,聂相宜总能从他冷冰冰的神色中,细微地分辨出他今日的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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