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玉闻言紧张的心也终于是松泛了片刻,一切就拜托嬷嬷们!
方才的事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由头,文玉索性不再纠结,只一心专注在枝白生产上。如今,这才是头等大事。
你听见了吗?文玉捏了捏枝白的手心,轻声安慰着,嬷嬷说看见孩子的头了,你放心,没事的,会没事的。
嗯!文玉、文玉。枝白冷汗岑岑,疼痛难忍,啊文玉,我害怕
文玉眼睫颤动,嘴唇颤抖,她知道枝白怕什么。
枝白是妖,乃是山中栀子所化,而陈勉却是实实在在的肉体凡胎。
她与陈勉的孩儿,不知会是何形状
文玉修行时日尚浅,见闻也不多,可也曾经听说过有的道行浅的妖精会诞下人面兽耳的孩子,或是初始是人形,渐渐的难以维持,也就显作了原形。
枝白此胎究竟如何,文玉也难以预料。
不过现下这个当口,她不能叫枝白分心。
思及此处,文玉俯下身子贴近枝白耳侧,你只管放心,万般有我。
若是真有什么意外,她必定用法术维持住孩子的容貌,叫她与常人无异。至少一时半会儿,不叫周遭的人发觉,至于后头,她再回春神殿请师父帮忙便是。
说完文玉安抚地拍拍枝白的手,叫她莫要忧心。
枝白轻轻一笑,有了文玉的应承,她总算安心了些许。
只是,她只觉得指尖越来越重,半分力气也无,就连眼睫也控制不住地想阖上。
原来,人一旦心中最害怕的事解决了,就会失去强撑的那最后一口气,妖也不例外。
她早先怀有身孕失了灵力,又为躲避那伙贼人强行冲破禁制、动用法术,遭受妖力反噬,命悬一线。幸而得文玉搭救,可也不过只是拖延一时而已,现下临盆,气血翻涌,她只觉得妖力越发不稳,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。
她在人间这些年,见寻常妇人生产,无一不是九死一生、凶险万分,只是当时并未亲身经历,总是不能领悟的。
如今,她终于知道这是何种滋味。
枝白紧闭双眼,凝住精神,仔细听着产婆的指挥,她不再思索旁的事,只随着产婆的节奏用力。
这是她仅剩的力气。
娘子!别睡,再用力些!那产婆喊道,见枝白闭上眼,她连忙从床尾起身来到文玉身前。
这位娘子身体太虚,如今恐失了力气,不如用些催产的汤药罢?她两手皆是血迹,昭示着生产的不顺。
文玉忙点头回应,起身往桌案又去,汤药穆大人也预备了,方才便遣人送了进来,现下正在炉子上温着。
温度正正好,多一分嫌热,少一分怕凉。
文玉片刻也不曾耽搁,端着药碗喂枝白服下。
枝白?枝白枝白是饮一半洒一半,将就着喝了些。
药一入口,枝白便察觉到不对。仿若灵力入体,叫她周身充满了力量,温热的感觉在她气海游走,顷刻间便消去她的疼痛。
这、这是枝白感到一股灵力在助她修复妖力,啊
枝白痛呼一声,文玉以为药力太猛,她实在承受不住,便赶忙伸手为她注入灵力,以期减缓枝白的痛楚。
不是文玉。
枝白分明感觉到文玉的灵力进入体内,可与方才那道,并非一脉。
一冷一暖交织着,虽不相融,却也并不冲突。
她觉得奇怪,却没力气深究。
正当她感觉腹中平稳之时,忽而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,叫她不自觉收紧四肢。
生了!生了!
产婆惊喜的叫唤传进文玉耳中,一心扑在枝白身上的文玉这才抬头,她还没忘了答应枝白的事。
可是入目的却是产婆怀中用襁褓裹着的小婴儿,她满头满脸的猩红之气,还未来得及清洗。
可即便如此,文玉还是看的真真切切,除却额间一点淡青色的胎记,那分明是个与常人无异的小孩儿。
文玉终于松了口气,庆幸的同时也生出丝丝难以置信,枝白修炼成人了么?她与陈勉的孩儿,竟不是妖精。
恭喜娘子,明珠入拿,生了位小千金呢!那产婆乐滋滋的,将孩子抱上来给枝白和文玉看。
文玉扶起枝白,叫她倚靠在自己的臂弯中,枝白?
枝白悠悠转醒,有一瞬的茫然,而后才转脸看向她拼命生下的孩儿。
先是凝神紧张,在见了孩子康健无虞,形容正常以后,枝白才松了口气。
只一眼,枝白便生出了无限留恋,从此,她在这世上,又多了一份连结。
这孩子,生的不像她,倒像极了勉郎。
勉郎
文玉。枝白转开脸,似乎多看一眼便会落下泪来,叫她们先出去罢,我想同你说说话。
文玉闻言,并未多问,而是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,而后交代道:嬷嬷辛苦,先下去休息罢。
那产婆诶!了一声,便领着屋内一众丫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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