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“扑通”一声,大腿不幸撞上了许桑的桌角。
&esp;&esp;正趴着的人眉角轻动,眼睫轻颤。
&esp;&esp;邓茂光疼得嚎了一声,刚想嗷嗷起个前奏,就听专门报信的小弟哼唧了两声,便长话短说。
&esp;&esp;见人趴着,他不敢怼人耳边小声说,便提高了些音量,边做好飞奔出去的姿势,边说道:
&esp;&esp;“对不起,我错了,我是孙子你是爷,你是大哥我是屁…不对,你是大哥我是弟!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
&esp;&esp;“?”
&esp;&esp;许桑睁眼时,耳边全是嗡嗡的、还越来越远的声音,重复着“对不起”。
&esp;&esp;缓了两秒,他忍着腰背连同手臂的酸楚,目光从自己手里的腕上抬起,不太清醒地顿了两秒,迟钝向上些许,落在了已经挪到门口、但被行色匆匆赶预备铃的徐富一肚子撞进班内的邓茂光身上。
&esp;&esp;“唉哟嘿!这是哪个班的崽子?”夹着本数学书,徐富揉着被撞痛的肚子,“咱理一班的课,不开放、不外流的。”
&esp;&esp;邓茂光寻思着他也不稀罕什么课啊,回道:“老师,我不爱学习,不偷课。”
&esp;&esp;“不爱学习?”徐富被触发什么机关式的,人立刻就炮弹附身了:“距离高考还有200天,今下午举行誓师大会。知道还剩两百天是什么概念吗?你以为…………”
&esp;&esp;理一班的学生,从没觉得老徐有什么魅力点。
&esp;&esp;直到今天,还算小有名气、到处称蛮称霸的“小混混”,捂着耳朵蹲在了讲台前。
&esp;&esp;这一刻,他身上跟有光一样——闪得人痴痴地、口水流下来都忘了擦。
&esp;&esp;脑袋昏沉,许桑本能想闭眼继续趴下去时,手心底忽地一动。
&esp;&esp;他抬眸,视线落在一截手腕上,上面泛着长条状的红痕,都蛮深的,腕条偏内还泛着乌青——谁给蹂躏成这样了?
&esp;&esp;两秒后,他清醒了。
&esp;&esp;“醒了?”被攥着的力道减弱至零,易承想抽回手都没力气,便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。
&esp;&esp;“嗯。”许桑应道,稍作停滞,他说道:“对不起。”
&esp;&esp;有力气了……易承抽回手,手指轻车熟路地来回按压,回道:“还好。怎么,昨晚没睡好?”
&esp;&esp;压根儿就没睡。
&esp;&esp;许桑默了一声,点头:“嗯。”
&esp;&esp;难怪少见地连睡那么久。
&esp;&esp;“嗯。”易承应声,痛意下沉后,没忍住倾身问道:“同桌,梦什么了,这么大劲儿?”
&esp;&esp;许桑淡淡看他一眼,又下移看向他手腕,生硬地别开话题:“给你按一下?”
&esp;&esp;第41章
&esp;&esp;“啊?”
&esp;&esp;易承看向他的目之所及, 才反应过来是给自己按一下手腕,他轻晃头,“不用。”
&esp;&esp;见许桑一副犹有担忧的表情, 他出声调侃:“还没昨天一招来得重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许桑闻声轻顿,片刻后松了口气,“嗯。”
&esp;&esp;抬头见讲台上喋喋不休的老徐,以及蹲地上都快打滚成被念咒的孙猴子的邓茂光时, 许桑问道:“什么课?”
&esp;&esp;手指在筋上流转,易承面无表情地胡说八道:“思想道德课。”
&esp;&esp;随耳听了几句。
&esp;&esp;“两百天的关头, 你跟我说不爱学习, 像什么话!我不扯什么读书有没有用,你跟我说说,不读书,你干什么?干什么不重要,关键是你干了吗?既然是学生身份,那就得学习!在其位, 谋其职………”
&esp;&esp;按性质来说,思想道德课,倒也差不离。
&esp;&esp;许桑轻笑,余光瞥见课桌左上角的纸片,拿起来看了一眼,扫完文字,他没什么兴趣地放下纸片,捏过笔, 开始做题。
&esp;&esp;等邓茂光几乎是四肢并用“爬”出理一班教室时,徐富拧开杯子,狂喝了几口八宝养生滋补花果茶, 才往讲台中央走,真诚发问:“那个邓,跑来干什么?”
&esp;&esp;“来道歉的好像!”
&esp;&esp;“我怎么听着是来当孙子的?还要当个屁来着?”
&esp;&esp;“不清楚,来念咒的吧,大嘴叭叭的,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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