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如此。
&esp;&esp;虞洲没拂他的好意。
&esp;&esp;糖葫芦光泽鲜,颜色很漂亮。
&esp;&esp;虞洲低低垂眸看,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理解。
&esp;&esp;不知道是她变了,还是原本她就是如此,只是那几年,没人给予过她善意。
&esp;&esp;没人会给她赠茶、没人会与她聊天、没人会告诉她如何哄一个好哄的姑娘,也没人会给她糖葫芦。
&esp;&esp;虞洲轻轻嗅了嗅糖葫芦,试探性用舌尖抵了抵还是甜到腻。
&esp;&esp;但好像没那么难接受了。
&esp;&esp;她背影清冷,一颗闪烁蓝光的小球在眼前飞。
&esp;&esp;司南引会带她找到晏池。
&esp;&esp;而那之后,戚棠就能回来了。
&esp;&esp;虞洲稍一念想,都觉欢喜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凌绸在鬼蜮沉宵等到六个白昼,原本闲庭信步,开始有些慌张。
&esp;&esp;被她摆在鬼蜮沉宵之下的戚棠干干净净,她躺在冰棺里,面色如雪,过分苍白。
&esp;&esp;她眼梢舒展,安静,像在沉眠。
&esp;&esp;凌绸站在冰棺一侧,低低俯视,目光落在她因过分白皙而黑白颜色分明的眼睫上。
&esp;&esp;浓黑如墨,在流光下熠熠。
&esp;&esp;她一动不动。
&esp;&esp;是真的死透了。
&esp;&esp;凌绸还有些感慨,竟然真的能下手。
&esp;&esp;她在扶春多年,自然知道他们感情多好。
&esp;&esp;凌绸悠哉悠哉摇头:啧,男人。
&esp;&esp;情意也许是真的,狠心也是真的。
&esp;&esp;又不是无情才动的手。
&esp;&esp;她伏在冰棺上,丝毫不介意的模样,指尖在透明的棺材盖上哒哒敲,问戚棠:你说,你那小师妹,能在七日前回来吗?
&esp;&esp;凌绸也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。
&esp;&esp;冰棺里的人眼眸紧闭,众所周知,死的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。
&esp;&esp;只是凌绸想,照她的性子,大约会说:会!
&esp;&esp;没心没肺又全然信赖的样子。
&esp;&esp;凌绸想,小阁主就是那么个性子。
&esp;&esp;她偶尔最讨厌的天真烂漫,与根本毫无理由的信任,戚棠全都有。
&esp;&esp;她想着,不屑着,慢慢迈上台阶离开,石门缓缓闭合,烛火熄灭,冰棺里的姑娘浸与漆黑之中。
&esp;&esp;而不负所望,在第六夜之前,虞洲回来了。
&esp;&esp;故事总是这样,希望萌生于极限。
&esp;&esp;她没多说什么,苍白着脸,浑身血,卷了刃的刀握得紧,那枚平安符仍然牢牢挂在腰际。
&esp;&esp;她紧绷着脸,直到凌绸引她进鬼蜮沉宵之下,看见戚棠后才露出了第一个笑。
&esp;&esp;她笑起来好看,次数不多才尤为珍贵。
&esp;&esp;眉眼轻轻的弯,凌冽的冰雪都化于她的眼眸。
&esp;&esp;凌绸将鬼蜮沉宵之下的空间和那枚栖着戚棠灵魂的玉佩留给虞洲,她转身踏上了台阶,而后石门紧闭。
&esp;&esp;极寂静。
&esp;&esp;寒冷。
&esp;&esp;虞洲看见了戚棠,她很安静,与平时不同,却忽然乖了点。
&esp;&esp;纯粹洁白,似乎是她触之不可及的存在。
&esp;&esp;与之而来的是虞洲密集的心跳声。
&esp;&esp;虞洲抚抚心口,没在意,只是走近几步,伸手隔着冰,触了触戚棠的眉眼。
&esp;&esp;她指上大大小小错落伤口,被血污得厉害,指尖隔着极寒的冰,触感冰凉,却错觉柔软。
&esp;&esp;明明没有碰到,却勾起她灵魂的战栗。
&esp;&esp;虞洲收回手,抽出刀,满身鲜血忽然再度流淌,滴滴答答落了一地,又凝结成块。
&esp;&esp;她只是低低的看着戚棠,眼眸带一点碎了的光。
&esp;&esp;见她,很欢喜。
&esp;&esp;救她,也很欢喜。
&esp;&esp;【作者有话说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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