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杂晦涩。
姜玉烟借着月色出来的时候,就见萧元彦背着手,身姿挺拔地立在前方,明明和刚刚的姿态没有变化,她却莫名地察觉到他有些不开心。
晚上萧元彦照旧把床让给姜玉烟睡,自己欲出去找颗树窝一晚,被姜玉烟严辞拒绝了。初冬的夜晚就算是习武之人也扛不住。
最后萧元彦妥协着去了隔壁灶房将就了一晚。
姜玉烟养了几日,终于将病养好了,面色也红润起来。只是这几日却睡得不太舒服。一是床板太硬,硌得慌。二是她破天荒地几日没沐浴了,只觉自己都要臭了。遂央求着萧元彦带她去县里买些日用品。
萧元彦看着她穿着幼弟的黛青色袍子,头发高高挽起。垂落耳侧的发带是她缀满了宝石的裙摆所裁。晨光一照,便闪着细碎的光芒。衬得那脸柔和一片,清丽绝伦。
姜玉烟静静地站在那里,饶有兴味地任由那已然看呆的男人注视、打量。
“萧公子?”她语气轻快地唤了声,眼里是明亮的笑意。
萧元彦瞬间回神,脸色爆红,支吾道:“姜姑娘稍等一会儿”,说完拔腿就跑,顷刻间就没了踪影。
他运着轻功飞速跑回了二爹家。
他二爹周远山秀才出身,带着其亲子周元春住在村里,为村里的幼童开蒙。
萧元彦是他夫人的长子,周远山待他早已如亲子一般。
“何事这般急?”周远山见萧元彦一大早便跑回来翻箱倒柜,颇为诧异。
“找个东西。”萧元彦面上一红,便从最底层的柜子里掏出一遮面的帷帽来。
周远山更好奇了,“你最近总往山上拿些白米白面,可是来了客人?山中不便,不如请他下山来住。”
“她不爱见生人。”萧元彦含混一声,见厨房温着热粥和饼子,便装了一份匆匆往回赶。
他全身都是劲,脚程很快,没一会儿就回来了。
姜玉烟开动的时候十分好奇,“这粥是哪儿来的,没看到你煮粥啊?”
“山下拿上来的。”
“那这么冷的天,怎么还温温的?”
“用了一些法子保温。”其实他快到竹屋时偷偷用内力给她加热了。
“那你好厉害啊萧公子!”姜玉烟说“萧公子”的时候语调微微上扬,带着钩子似的,又仿佛带着细密的绒毛,一点点地撩刮着他的心。
萧元彦不由自主地笑了,没人不喜欢被夸赞,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欢喜之人。只觉心里仿佛有个小猴子连续翻了几个跟头,打了好多个滚。
用过早膳两人就出了门。
萧元彦把帷帽给她戴上,薄纱轻透,倒更显得神秘。
见此,他不放心似地又在她的脸上裹上了一层面巾,堪堪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“………”
姜玉烟感觉可视度都降低了,她真的很想看看这没有环境污染的古代自然风光啊!
去县城
古代的交通十分不便,单单是下山的十里路,姜玉烟就快走废了。脚底本已痊愈的小伤口这时又要裂开。
好在到了村头,有牛车载人去镇上。萧元彦是习武之人,脚程快,平时并不坐,但为了姜玉烟还是勉强挤上了牛车。
村里男人多,舍得坐牛车的都是带着幼童的老人或者偶尔的女子出行。
萧元彦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往上面一加入,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。
此时天色尚早,故而牛车上只有姜玉烟、萧元彦、同村的一个女子以及她的儿子,而这女子的两个夫君却在后面急急地跟着,想必也是舍不得车费却不放心她。
女人身材肥胖,黝黑,塌鼻梁厚嘴唇,姜玉烟一路瞧见的几个村妇都是如此。她两个丈夫倒是眉清目秀,相貌这般不般配,男人们却很紧张她的样子,让姜玉烟着实讶异。
姜玉烟偷偷打量别人的同时,其他人也都在打量她。她虽穿着男人衣服,看身形却是个实打实的女人,实在遮掩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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